到园都附近一带的气候,是完全不同于京都市的。10月、11月、12月这段时间中,夜晚11点到第二天上午10点的景色,由保津川泛起的雾河井然有序地笼罩着这里,这雾霭不停地流动着,几乎没有中断的时候。
田园若隐若现,收割后的田地呈现出一片青绿色。田埂上稀疏的林木,高低错落有致,大小分明,枝叶修剪得十分高。细树干全都用当地叫作蒸笼的稻草束围了起来,依次出现在雾霭中,形状像极了林木的幽灵。有时,以无法看到的灰蒙蒙的田地当作背景的,一株十分鲜明的大柳树会出现在车窗前面,它沉甸甸地垂着湿透了的叶子,在雾霭中轻轻地摇晃着。
离开京都时,我的一颗激动的心,现在又沉浸在对故人们的追思中。对有为子、父亲以及鹤川的追思,唤醒了我心中难以形容的亲切之情,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死人当成了活人,我爱他们。又或者死者与活人比起来,更容易让人心生喜爱吧!
在还算宽敞的三等车厢中,同样存在着很多让我爱不起来的活人,他们有的慌里慌张地抽着烟,有的剥着蜜橘的皮,看起来如同某个民间团体的职员。邻座的一个老人正在大声讲话。他们一个个全都穿着破旧的不得体的西装,其中一人的袖口还露出了条纹里子破损的部分。我又一次感觉到平庸并非随着年龄的增加便会逐渐减弱。这些打扮得像农民的人,那黝黑且皱皱巴巴的脸,与因为酗酒而嘶哑的声音,展现出一种应该被称为平庸的精华的东西。
他们正在议论着有关应该让民间团体捐献的话题。一个镇定的秃头老人并未参与到讨论中,他一直在用不知已经洗了几万遍的发黄的白麻手绢擦拭着手。
“看这双黑手,是被煤烟自然弄脏的,真可气啊。”
另外一个人搭腔道:
“您不是曾经就煤烟的问题向报社写过信吗?”
“没有!没有!”秃头老人矢口否认,“总之,真令人头疼!”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中不时会提到金阁寺、银阁寺的名字。
他们一致认为,金阁寺与银阁寺一定要捐献更多款才行。虽然银阁寺的收入只是金阁寺的一半,但同样数目不菲呀。举例来讲,金阁寺的年收入大约是500万元,寺院的生活属于禅家之常,外加水电费,一年费用也就20多万元。剩下的钱是如何处置的呢?只要提到这件事,大家都陆续开始发言。有人说寺院给小和尚吃的都是冷饭,老和尚自己却每天晚上都去祇园花天酒地。寺院的收入也无须交税,与享受治外法权一样。像这样的地方,便一定要无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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