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只能刻上名字的首字母和生卒日期,下方没有任何题字,因为石匠是依照镌刻的字数来收费的。一名官员甚至坚称死者的正确姓氏应该是“鲁伍德”,为了省钱所以略去一个“伍”字。有则传言说阿斯基的游魂依然四处飘荡,但这则传说没激起太多涟漪。最后阿斯基终于被人遗忘,可以好好安息了。
牧师走到墓园栅门前时,后方墙边闪出一个人影,牧师心头一惊。
“求您行行好吧。”一个粗嘎声音说,一只大手向前伸了出来。
牧师看着帽子下的面孔。那是一张爬满皱纹的老脸,鼻子高挺,耳朵甚大。令人惊讶的是那人有一双清澈纯真的蓝色眼睛。是的,纯真。牧师给了那可怜人二十克朗,继续踏上回家的路时,心中如是想着:那是一双初生婴儿般的纯真蓝眼珠,里头没有罪愆需要赦免。这句话明天的礼拜可以拿出来讲。
我们已经来到了尽头,老爸。
我坐在这里,欧雷克站在我面前,他双手握着那把敖德萨手枪,仿佛那是他的生命所系。他紧紧握枪,暴怒咆哮:“她在哪里?伊莲娜在哪里?告诉我,不然……不然……”
“不然怎样,死毒虫?反正你也不敢开枪,谅你也没那个胆,欧雷克,你是好人那一边的。来,放轻松,我们一起分享这一管好不好?”
“妈的我才不要,你先告诉我她在哪里。”
“那我就自己享用全部啰?”
“一半,那是我最后的了。”
“成交,先把枪放下来吧。”
那个白痴真的照做,他真是教不会,跟那次他走出犹太祭司乐队演唱会的时候一样容易受骗上当。他弯下腰,将那把外形怪异的手枪放在地上。我看见枪身侧边的控制杆拨到了c,这表示手枪启动了连发功能,只要在扳机上轻轻一扣,就会……
“她在哪里?”欧雷克问道,直起身子。
一旦少了对准我的枪口,我就感到怒意上涌。这小子竟敢威胁我,跟我养父一样。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事我最不能容忍,那就是受人威胁。因此我没编个好听的故事给他,没说伊莲娜在丹麦一家隐秘的戒毒中心,与世隔绝,不能跟任何可能让她再吸毒的朋友联络。我可没说这类的屁话。我在伤口上补刀。我不得不这样做。我的血液里带有劣质基因,爸,所以你说话前应该三思。反正我的血也不多了,大部分都流到了厨房地上。我是个白痴,竟然在伤口上补刀。
“我把她卖了,”我说,“为了换几克小提琴。”
“什么?”
“我在奥斯陆中央车站把她卖给一个德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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