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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元徵气得一把抓起绣绷,恨不得用剪子绞了这丢人现眼的布帛。可想到这是上好的江南云锦,又舍不得,毕竟剪了还得解释,难道要说——我绣鹰绣成了斑秃,怒而毁之?
女孩愤愤摔开绣绷,心里大骂:楼朝赋!都怪你!若不是你整日躲着我,我何至于心烦意乱拿针出气?
崔元徵抓起绣篮里未用完的赤金丝线,仿佛揪住那男人的衣领:“不通人情世故便罢了,连躲人都躲得这般刻意!前几日还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转头连人影都不见!”越想越委屈,她索性把绣坏的黑鹰帕子团成一团,塞进抽屉最底层,眼不见为净。
可针线能藏,火气却藏不住。女孩盯着窗外摇曳的竹影,恍惚间竟觉得那影子都像极了楼朝赋挺拔却可恨的背影。
“现在就躲着我,那等到治病的日子,被我霸王硬上弓,难不成你要悬梁自尽以全名节?”话音未落,自己先被这荒唐设想惊得耳根发烫。恰在此时,绘夏端着茶盏推门而入,听得后半句,手腕一颤,青瓷茶托“哐当”砸在桌上,溅开一片水渍。
“姑娘说什么悬梁……”小姑娘圆睁双眼,却见崔元徵强作镇定地以袖掩面,声线绷得如拉满的弓弦:“我是说……廊下那盆垂丝海棠枝条乱晃,该用竹竿悬吊固定!”
绘夏狐疑地瞥向窗外,那海棠分明被晚风吹得姿态婀娜,何来乱晃之说?但见自家姑娘从耳根红到颈侧,只得讷讷退下。
“姑娘这莫非让楼大人传染了热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