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随即以团扇掩面,可那微微轻颤的肩头却泄露了忍俊不禁的笑意。林舒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几步冲上前,照着儿子那挺得笔直的后背便是一记轻拍,笑骂道:“你个实心眼的呆瓜!这……这哪是风筝?这分明是只真鹰缩了法天象地!你让音音这般娇娇的女儿家,如何去放这等庞然巨物?这要是起了风,还不得把我们音音一并拽到九重云外去?”
此言一出,满院的丫鬟小厮再也憋不住,低笑声此起彼伏。连素来神色清淡、举止最是稳重的袖春,都忍不住侧过身去,用帕子掩了嘴角,肩头微微耸动。
而被众人调侃的楼朝赋,脸上却不见半分玩笑之色。
男人耳根泛着明显的红晕,似是羞赧,可目光却澄澈坚定,如秋日寒潭。楼朝赋无视了母亲的嗔怪和满院的窃笑,双手捧着那缠着坚韧丝线的线轴,极为郑重地递到崔元徵面前,声音低沉而清晰:“并非有意唐突。只是觉得……此鹰振翅凌霄、不屈不挠,颇有几分似你。南塘春深,风势正健,或许……或可一试?”
男人的话语简洁,却蕴含着一份笨拙的真诚。他并非不知这风筝过于硕大,只是在他眼中,崔元徵从来就不是需要被小心圈养在笼中的雀鸟,她从来都是自由自在翱翔于广阔天地的鹰。
崔元徵初时也被这风筝的声势惊住,心下觉得好笑,更觉他此举憨直得可爱,她只是随口说说想买只风筝等好了去放,谁知这憨包居然亲手做了,还……还做了只这么大的,崔元徵恍惚地觉得放眼整个南塘只怕都找不到比她眼前这只更大更漂亮的风筝了。
当她抬眸,撞上男人那双盛满认真与期待的眼睛,看到他因紧张而微微颤动的睫毛时,准备调侃的话语竟卡在了喉间。一种陌生的、酥麻的热意,毫无预兆地自心口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慌忙低下头,掩饰瞬间绯红的脸颊,却清晰地听见自己胸腔里那颗心,“咚、咚、咚”,失了章法地越跳越快,那节奏竟仿佛与他微颤的睫毛同频共振。
其实早在风筝问世前,崔元徵便察觉了楼朝赋待她的不同,只是那时的她心中始终被‘药引’一事压着选择了刻意将男人对自己的‘不同’硬生生当成‘周到’;可周围人的眼光和评价却半点不由她的心,绘夏不是整日絮叨“楼大人又差人送了新摘的枇杷”,“楼大人又做了个毽子”就是“楼大人果真是心悦我家姑娘,那眼睛都快长姑娘你身上了。”
连眼光最苛的袖春,某日整理衣箱时竟也破天荒评点:“楼侍郎为人,倒配得上‘君子’二字。”甚至不等她追问,女孩一脸正色迅速罗列出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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