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轻佻一吻,“算命先生说我福大命大,一辈子顺遂无虞,是天生的将帅命。”
滚烫的泪滴自眼角滑落脸庞,是劫后余生的欣喜,也是对于自身痛楚的认知。孟矜顾知道,她其实根本不可能阻止李承命涉险冲锋,如果不那么做的话,也许他就不是李承命了。
他身上有着如此多的伤痕,不过是为了守卫辽东一方安宁,即使他年纪轻轻荫职指挥同知,神京之中对他有着诸多恶评,可他李承命从来都不是只贪图富贵享乐的世家子弟,血脉中流淌着亦是开国两百年来的辽东世代战心。
也许诸多的磨难思念之后,她孟矜顾也会像那位高高在上的总兵夫人一般看淡一切,只要是听闻打了胜仗便可以号令四方设宴庆贺,无论定远铁骑还是都指挥使司都得听这个屠户家女儿的指令行事。
可眼下的孟矜顾还那么年轻,她做不到啊。
本朝开国至今已有两百年,各边晏然,辽东独战。从前听父亲说起边地战事,人命似乎只是一串数字,可真到了眼下,孟矜顾却觉得后怕极了,哪里是什么数字,分明是一个个平凡而普通的家庭,两百年血泪号哭都如在眼前。
孟矜顾泣不成声,李承命也只是抱着她轻轻拍着后背安抚,似乎手臂上的疼痛也浑然不觉。
默然间,门外有下人来报,说是水已经备好,请大公子前去沐浴。
李承命笑了起来,稍微松开了些,捏着孟矜顾泛红的脸颊肉调笑道:“我身上可脏死了,孟小姐可愿陪着我去沐浴?”
他说话的语调还是如同从前一般放松随性,唇角扬起,孟矜顾一时不防,竟破涕为笑。
见她没有拒绝,李承命高声应了下人一声,便笑着扶起娘子下床来,两人一道前去沐浴,向来冷面薄情的小娘子竟然也没有反对。
站到热水氤氲的浴桶边,奴婢们颇有眼力见地纷纷退下,由着少夫人亲自为大公子慢悠悠地褪下一身衣衫铠甲。
孟矜顾不太了解铠甲的构造,手脚笨拙,李承命也轻笑着一一指点,偶尔语气有些趾高气扬,便会被孟矜顾一记眼刀顶回去。
“伤在哪里?”
“嗯?只是关心我的伤势啊?我还以为……”
李承命没个正经,一派调笑胡言乱语,语调上扬着刚想说点浑话,就被孟矜顾白了一眼,一巴掌用力拍在了他坚实的胸前勒令他闭嘴,可李承命却忽然眉头紧锁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胸口很是吃痛的模样,吓得孟矜顾不轻。
“这里有伤吗?”
她连忙胡乱地解着李承命的衣衫,拉着他的手移开来好看清楚些,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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