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身处一片黑暗,但他知道自己在哪。凯恩很成功,他们做到了。
他进入了。
右腿传来钻心疼痛,正常来说,即使无麻截肢也不会痛,不但不痛,还会飞速地生长、痊愈,就像有害生物反扑一样死缠烂打。
非洲大蜗牛,你以为杀死了它,可只要留一点残rou,那团黏滑的软体就重新钻出来,疯狂繁殖,侵蚀家园。
瓦西里疼到站不住,他摸索着,摸到崎岖粗糙的表面,是潮湿的树皮。
又是树,他苦笑,怎么到处都能遇见树,长到他腿里还不够。他背靠树干慢慢坐下,掏出打火机,拨轮点火,照亮小小一方浓雾。
想想其实挺恐怖的,在黑暗中照明如同在寂静中出声,都是猎物的暴露,但瓦西里并不害怕,只要在认知中把“辖区”当作家园,一切都只是回家而已。
他卷起右腿裤管,如他所料,深色脉络占据皮肤,密密麻麻,蛛网一样铺满整只腿,欲求不满地向胯骨延伸。
瓦西里没带匕首,用屁兜里的车钥匙凑活,从膝盖扎入,卡住腿骨,摩擦着骨头,用力向下划开。
体液从裂口漏出来,不是血,也不是腥臭的脓,就是普普通通的清液,甚至带点清淡的花草香。
液体流出后,疼痛减轻不少。
它太急了。“有什么好急的,白痴,这不是让你回来了吗。”瓦西里咒骂道。
液体滴答淌下,滋润了脚下的土地,瓦西里看不到头顶的树冠,但他能听到树叶舒展、枝条伸长,像雨露灌溉万物一样蓬勃向上。
他关上打火机,伸直腿,任由土地索求、吮吸。
过了一会,绿意的声音渐渐消散,像孩子吃饱了睡觉,叶子不再簌簌摇晃,回归平静。
裂口的闭合比物理世界要慢得多。
在野战医院的实验中,它几乎一转眼就闭合了,实验室是陌生的地方,皮肤会害怕,细胞会急于躲藏。
但“辖区”是家,家是安全、自由的,它们像一群归巢的野兽,慢条斯理地舔舐、缝合。
瓦西里听到rou体愈合的声音。软组织在融合、黏连,像橡皮泥轻柔地合拢,又像胶水将皮rou黏住,细胞间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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