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生锈了。
说话结巴的人发第一声时特别焦急。就像一只要从内部浓稠的粘鸟胶中挣脱出来的小鸟,竭尽全力挣脱出来,却发现为时已晚。很显然,我在使劲挣扎时,外面的现实世界好像也停下来要等我。但是,等待我的现实早已物是人非。虽然我竭尽全力来到了外面的世界,但转瞬间又发生了变化,位置彻底改变……于是我想,只有这样的现实才是最适合我的,散发着酸腐味的现实,并且一直在我眼前。
这样的我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志,这很容易就能想象出来。我很喜欢看描述历代暴君的书籍。如果我是个结巴又不爱说话的暴君,家人们要看我的脸色过活,肯定每天都会活在惴惴不安中。我根本不需要用明确且流利的语言来合理地展现我的残暴,我只需用一言半语,就能将我的残暴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样说来,我总喜欢幻想如何惩罚那些平日里总是蔑视我的老师和同学。我还乐于把自己幻想成自己心中的国王,变成一名城府很深的大艺术家。虽然我看上去穷困潦倒,但是我的精神世界非常富有。我的自卑让我无法自拔,让我觉得是世界偷偷选中了我,这不也是情理中的吗?我一直觉得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有某种未知的使命在等待着我去完成。
……我回忆起这样一段插话。
东舞鹤中学是一座宽敞明亮的新学校,被蜿蜒的群山环抱着,学校里有一个硕大的体育场。
五月的某一天,现就读于舞鹤海军轮机学校的一个老校友请假回到了母校。
他皮肤黝黑,高高的鼻梁从压低的制帽帽舌下露出来,浑身上下充满了朝气,一副英勇的样子。他开始跟低年级的学弟们讲述纪律严格的生活。但是,他在说起这些本应是悲惨的生活时,用的却是仿佛在享受奢华生活的口吻。举手投足间,都彰显着他的自豪和稚嫩,他很清楚自己拿捏好的谦逊的分量。他的制服前面绘有蛇纹,他挺起的胸膛像极了乘风破浪的船首。
他走下体育场二三级的大谷石[1]石阶,然后坐在了石阶上。周围有四五个低年级同学坐在那里,全神贯注地听他讲着故事。五月,斜坡上的花园里开满了郁金香、香豌豆、银莲花及虞美人等各种花。头顶上的朴树也绽放着朵朵白花。
不管是讲的人还是听的人,都宛如纪念雕像一样,一动不动。至于我,则一个人坐在与他们相距两米远的体育场的长凳上。这代表着我的礼仪,代表着我对五彩缤纷的五月、充满自豪的制服以及爽朗笑声的一种礼仪。
再说这位年轻的英雄,他不在意仰慕他的那群人,反倒时常观察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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