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诺就坐在他怀里，抓起他空出来的一只手，反复把弄，十指相扣。

她莫名有些感慨。

一切到现在这样，真不容易。

“心里那些执念，也终于快消失了。”

她喃喃开口，看着迟昱动作忽地一顿。

他重新把云诺抱好，就像他们初次亲密一样——头抵着额头，像是一个亲密的印章。

“你现在已经足够强大，也足够优秀了，不是吗？”

“把过去都当作一场梦，我们相爱，我爱着你，所以我们幸福。”

被爱滋养，温暖也穿透灵魂深处。

过去有过痛苦，也充满仇恨，但至少在此刻当下，他们没有烦恼。

云诺和迟昱抽了两天时间回了趟国。

淮城，她曾经的家。

奶奶去世后是土葬，安葬在老家，没有墓碑，只有一个小坟包。

他们停留在她坟前，烧纸，叩拜。

云诺不喜欢回忆过去。

但她今天站在奶奶坟前，絮絮叨叨，讲了好多往事。

“她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爱我的人，虽然她也总是手无缚鸡之力，云刚山会把愤怒连带发泄给她，但是……奶奶一直在保护着我。”

“她去世后我来到了浦城……”

吃不饱，穿不暖，被所有人排挤打骂，就连去死也没有勇气。

活命是一种奢侈。

“然后我终于遇见了你。”

“奶奶，”云诺牵起迟昱的手，“他是现在最爱我的人，我特别幸福。”

冷风刮走奶奶坟前的尘土，云诺的发丝扬起。

风，是奶奶无声的回应。

迟昱紧握住她的手，等待风的停下，良久后才开口：“奶奶听见了。”

云诺释怀地笑了。

“迟昱。”

“我曾经以为，只要有你，有你陪我，在我身边，我就会重新长大一遍，忘记所有的痛苦。”

“但最后才发现，心里的那些结，总要自己去解。”

“我必须得学会自己成长。”

将自己的生命养得灿烂。

正是春日好季节。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