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做小...他咬了咬牙,便是吴歧路府上也强过现在这户。
虽与吴歧路早已割袍断义,可对其为人处世,程令砚仍是信得过的。
程令岚自小娇纵成性,哪里听得进程令砚的规劝。她将手中的绢帕绞得死紧,冷笑道:哥哥不必多费唇舌。当年吴歧路看不上我程令岚,难道如今我还要上赶着给他做小?
程令砚见她这般执拗便不再言语。窗外的海棠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谁知不出叁日,程令岚竟真收拾了箱笼,坐着顶青布小轿进了那户人家的偏门。临行前,她悄悄往兄长手里塞了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十块银元,在晨光里泛着冷清的色泽。
程令岚初时确实风光,可她那挥金如土的脾性和刁钻刻薄的性子终究惹恼了夫家。大妇明里暗里地排挤,丈夫也日渐冷落,她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
程令砚临行前又来看她。他站在雕花窗前,望着meimei憔悴的面容,终是忍不住开口:阿岚,跟我走吧。这沪上的日子,你过得也未必舒心。
程令岚绞着绣帕的手指微微发颤。前线是什么地方?枪林弹雨,朝不保夕。她如今虽不得宠,好歹锦衣玉食,总比提着脑袋过日子强。
哥,我......她垂下眼帘,我就想安安稳稳的。
程令砚长叹一声。他这一走,meimei在偌大的沪市就真的举目无亲了。若是再受人欺负,连个撑腰的都没有。可他心里装着家国大义,实在难以两全。
我给你在汇丰银行开个户头吧。他终是妥协了,往后每月汇钱来,总不至于让你过得太艰难。
程令岚突然扑进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靛青色的长衫。从今往后,这繁华的十里洋场,就只剩她一个人了。程令砚喉头滚动,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烽火连天的年月,这一别,或许就是永诀。
白昭远渡重洋之际,沪上风云变幻,国民政府清算商贾的浪潮席卷吴氏产业,他却浑然不知。在南洋闯荡的岁月里,他几经生死,终成一方商界巨擘。如今这位爱国实业家荣归故里,锦衣夜行间仍念念不忘故人郑顺意。
他撒开人脉四处探听,终觅得郑顺与吴歧路下落。相见时,这位南洋富商开门见山:愿倾囊相助他们重振旗鼓,但有两个条件——吴氏盈利须分他两成;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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