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上,文件重新送审通过。
那天中午,马经理把一份新的项目资料推给她,语气仍没起伏:“下周油麻地那边做产权资料更新,你先跟着看。”
半年后,沉纪雯开始跟实地项目组。
那是她第一次真正参与现场,从办公室走向地基泥沙、工棚钢梁之间。
她以为最难的是方案本身,其实不是。
第一天,她走进工地时,有个工头盯着她笑了笑,说:“靓女来巡视啊。”
她没应,只拿出施工计划表,指着一栏问:“这项预埋你们按b段还是c段的节奏走?监理那边说你们材料昨天还没进场。”
对方愣了一秒,才收起笑,回头喊人调出进料单。
有时刚到现场,工头会打量她的鞋跟、发尾、衬衫扣子;有时在茶水间也会有人调笑,试探她会不会翻脸。
还有一次,她干脆把安全帽一摘,拿着那张桩基图就蹲到钢筋边,一根根丈量标高,核对施工缝和打桩顺序,对着监理组的人开口时,语气冷得连自己都意外:“这两根标记和你们现场埋的点对不上,谁批的?”
她明白,那些目光不会自动消失。
在很多职场,一个年轻女人的位置,总是要比别人花更多力气才算数。
她不是唯一一个站在工地指挥岗上的女性,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所以她从不回嘴,也不装作没听见。
她只是拎着那张进度表,照着图纸一项项核,哪里预埋不符、哪里物料滞后,就当着谁的面提出来。
没人喜欢被点名,尤其是被一个“老板家女儿”点名,可谁也找不出别的错处。
因为她说的每一笔数据,都有人得签字。
她开始穿着反光背心和安全帽,在工地跟工人一起研究施工进度表、丈量实地坐标、协调物料调度,有时一站就是八九个小时。
她的名字,渐渐从“沉小姐”变成“沉经理”。
湾仔的那个工程算是她第一场硬仗。
基坑刚打完桩,测绘队做埋设点复核时,发现污水管线位置跟老档案里的埋深对不上,误差将近半米。
这种老城区改建,地下埋设就是一层层历史包袱,动错一根管,整条街都可能停水停污。
发现问题的一小时内,监理组长就把人召到板房里连夜碰头。工头、造价、设计代表全来了,每个人都知道问题在哪,却谁都不愿轻易拍板。
重测要时间,等于要推后至少三天,还得报批。
要不就先干别的区块,可调度顺序一改,后面车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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