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失放手的勇气,甚至这个念头本身都会激起令灵魂战栗的恐慌。
“我很开心,是不是太自私了?”他低声问,口气很虚弱。
“睡罢,不用自责。”她轻轻拍他,直到丹砂熟睡,她将他移到枕头上,又默默呆了片刻。
朱嬴穿着丹砂的衣服出来,野利口没遮拦调笑:“是不是太快了?”她掐了她一把。
两人在船头捉荻花,朱嬴闲闲开口:“很久以前,有个工匠,做了个会唱歌跳舞的木偶。他带着木偶,给国君和后宫娘娘们表演。木偶和美人眉来眼去,国君很生气,要责罚工匠,工匠赶忙说这是木偶,当面拆掉了它。”
“或许比起当无知无觉长命百岁的死物,它更想做个有血有肉的人。”野利一节节折断芦苇,拼成一个小人,“你变了,我在你这儿不再独得恩宠,真怀念我们闹翻天的岁月。”
“他是不是以前批改作业的时候,给过你不及格?你记仇啊?”朱嬴斜乜她。
风沙刚停,道路不通,她们逗留此地。
他们去汉朝的驿站落脚。
正和官吏攀谈,外头来了两位内侍,呈上礼物,说是夫人馈赠郡主的衣裙。朱嬴收下,料想送礼人应该是汉女出身的楼兰后妃,是兄长的故人。只是丹砂在场,彼此没有点破。
朱嬴到房内换好石青色的罗绮裙子,楼兰离汉朝不很遥远,衣裳颇有汉风,也有独特之处,腰间垂下的不是玉佩,是镶着白边的红色蝴蝶结。
她撩动垂下的衣带,甚是满意,不欲锦衣夜行,同丹砂笑说:“趁天没黑,咱们出去走走,别辜负人家的美意。”
两人携手沿孔雀河闲庭信步,两岸梨花枝上层层雪,溶溶碧波间三五成群天鹅凫水。
丹砂折了一枝梨花,递给朱嬴玩赏。走到梨云深处,行人越发稀少,偶有莺声燕语。
“我们一直很害怕。”他缓缓开口,“害怕匈奴的铁骑,也害怕汉朝的屠刀。强大的汉匈,投射了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
他们坐在梨花下,朱嬴专注地聆听他的心声。她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平和,像温柔包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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