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胃中便一阵翻江倒海,她只好再次躺下,脑袋如依旧如火中烧,身子也在发烫。
头好痛,膑骨也好痛,好像被打碎了。柳青竹心道。
身侧不知不觉坐了个人,那人指尖冰凉,贴在她滚烫的面颊上。
“发烧了呀。”
柳青竹半阖着眼看去。模糊的人影将汤婆子放下,身段朦胧,声音沙沙的。
“唔......”柳青竹唇上骤然被覆住,那人的舌头在她嘴里滑了一圈,轻声道:“嘴里也好烫。”
“我去给你熬些药来。”百里葳蕤说着就要起身,手心却被人牵了,她踌躇着回头,只见柳青竹双眼氤氲,嗓音戚凄:“别走,我的膝盖,疼得受不住。”
百里葳蕤眉间一蹙,只觉心脏被人整个揪住。她忙将汤婆子捂进被褥,暖一暖柳青竹疼得哆嗦的膝骨。柳青竹大汗淋漓,毫无戒备地朝身侧人贴近,锁链跟着晃动。她神志不清地说道:“我好难受啊。”
百里葳蕤心里也难受,将人抱得更紧。柳青竹闷在她的怀里,胸腔跟着颤动:“以前家里养着一只小黄狗,我很几乎同它形影不离,可是后来它跑下山去,我怎么找也找不到,连回家的路也迷失了......那天的雨下得真大,几乎要将我呛死,流出的眼泪也被雨水冲掉。我一个人走了很久的路,忽然回头一望,才发觉母亲就跟在我身后。几乎是泪如雨下,我猛地扑进母亲怀里,身子抖得不像话。”
百里葳蕤静静听她说着,蓦然发觉领口被什么打湿了,柳青竹用臂膀框住她单薄的背脊,泣不成声:“母亲就这样搂着我,问我,雨停啊,你找到回家的路了吗......”
百里葳蕤的手在抖,将像火一样的人禁锢在怀里,腔调是自己都未察觉的低沉:“姐姐,我终于见到你的眼泪了吗?”
宛若岩浆、冰渣子一样的泪滴落下来,砸得人晕头转向。好多年了,百里葳蕤梦寐以求的一瞬。她厌恶,甚至痛恨将自己关在密不透风的高墙里的宫雨停,好像永远不会痛、不会哭。
滚烫的泪水砸在她的肩上,也砸进她的心里。她要的就是这一刻,卸下所有防备的宫雨停,和身无一物的她抱团取暖,打碎所有的隔阂,仿若两只狼崽互相舔舐伤口。
“你知道吗?”百里葳蕤颤抖着呼出口热气,嗓音清幽,“幼时每遭毒打,我便蜷缩在村中祠堂的圣女像下,我祈求那悲悯的目光能稍稍垂怜于我,可养父母总会将我拖出,说我玷污圣女,被打的浑身每一块好皮,逃出来后,遇见了你。你与那石像有着相似的眉眼,可你的伞,向我倾斜,你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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